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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批--神经内科王淑辉--美国乔治华盛顿大学进修学习心得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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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东时间2017年8月7日的下午两点,波音777的大飞机将我带到了华盛顿DC的Dulles国际机场,开始了我为期356天的访学之旅。临行前医院召开了出国人员动员总结会,归国人员介绍了访学经验,院领导做了动员,虽然在联系出国期间已经克服了一些焦虑,但是当飞机落到美国大地上的时候还是对于在异国生活一年感到一丝惶恐和沉甸甸的压力,anyway,已经到了,必须勇敢面对。

  两天后我到乔治华盛顿大学报到,国际学生事务部非常人性化,登记注册后又有专人对我进行了学校基本情况讲解,包括将来遇到什么事到哪里解决,甚至学校周围的银行、邮局以及餐馆在哪里都有介绍,让我感觉有组织可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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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到当天我的老板Kaminski教授接见了我,同时还见了Kusner教授。Kaminski教授是乔治华盛顿大学医院的神经科主任,是美国肌无力协会的前主席,主编了《Myasthenia Gravis》一书的第二版,在美国重症肌无力领域有着很高的地位。他是临床医生,平时不在实验室,仅出席周五的Lab meeting,对实验室的整体实验设计给予指导。Kusner教授是Kaminski教授的夫人,负责日常管理实验室,因此在后来的日常生活中我跟Kusner教授接触比较多。实验室主要进行的是各种重症肌无力动物模型(包括小鼠、大鼠、大白兔)制作及新药治疗的动物实验研究,所以我需要完成实验室安全培训及动物实验培训。在美国,实验安全和动物实验管理是非常非常严格的,各种规章制度、法令法规、操作流程都需要学习和考试,所以我经过了两周严格的训练总算可以正式在实验室上岗了,时差的调整就在注册,报到以及各种培训的忙碌中被无形地克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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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Kaminski教授、Kusner教授

  Kusner教授负责实验室的所有事物,包括实验设计、实验工作分配,主持Lab meeting等。她是一个严肃、事事要求完美、一丝不苟的人,实验的重要环节都是她亲自完成,比如制作动物模型的乙酰胆碱受体药的准备是一个枯燥的事情,需要用注射器反复吹打药物,类似我们做蛋糕时打发鸡蛋一样,需要在冰上反复重复数百次,大概需要1个小时的时间,为了保证质量,她都是亲自完成。她每天也会亲自做实验,无论是最基础的组织切片还是组织染色、Confocal照相,甚至数据分析,她都会亲自去做。动物实验有时候需要周末进行治疗,她会周末来实验室进行治疗,有时候是周六日两天都来。对待数据分析非常严格,是一就是一,是二就是二,完全尊重事实,所有这些是我在学习过程中令我比较惊讶的,对比于我以前的科研经历,我觉得一个老板亲自去做基础实验而且兢兢业业是不可想象的,虽然她也很忙,也有教学以及与研究公司随时沟通的各种事物需要处理。还有就是对待实验的态度,非常严谨,没有擦边球,没有模棱两可,追求真相,分析问题,即便阳性结果也要重复实验,这点是非常值得我学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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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地域文化,语言理解等方面的差异,充分的,反复的沟通是保持访学的必要基础。我觉得自己最大的问题是沟通不足,羞涩于自己的英语差,不敢开口,猜疑他们的想法,在刚到实验室的时候我觉得这点让我很被动。他们的文化传统跟我们还是有很大差别的,他们不会像我们国人一样什么事替你考虑,包括实验,如果你自己不要求主动参与,没有人会叫你一起,或者让你参加或帮忙。你如果不问,也没有人告诉你他们在做什么。但是如果你问,他们会非常认真、系统地告诉你他们所做的,甚至连同研究背景、历史等等。接触几个美国人的感觉都是他们的知识结构很系统,讲解东西清楚且认真。在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之后,我主动跟老板沟通,口语不行就Email,Kusner教授系统地给我讲解了实验室正在进行的课题项目,在随后的沟通中逐渐确定了我所主要参与的课题项目。主要研究AFP对于EAMG大鼠的治疗作用,动物实验已经结束,遗憾的是实验结果是阴性的。同时结合我的临床医生的背景,我在参与实验室所有动物实验之余,与实验室一名技术员共同完成“甲胎蛋白(AFP)对于重症肌无力病人外周血单核细胞增殖的影响”,主要提取MG病人和健康对照的外周血淋巴细胞,体外培养,应用AFP处理后流式细胞仪技术检测各种淋巴细胞的存活率及增殖情况,目前该实验仍在进行中。

  博士期间的科研锻炼为我进行接下来的实验提供了一定的基础,实验方法、实验仪器我并不陌生,但是在Kusner教授眼里,我的所有这些基础操作,都要被实验室的实验方案完全替代,而且绝不随意改动实验方案,甚至同一实验项目所用的细胞培养瓶或者皿都要求是同一厂家同一型号的,更不要说试剂了,因为他们要把实验的一切可控因素控制到最低。另外再说说动物实验,真的是非常严格,实验记录清清楚楚,每天什么人对动物做了什么,动物什么表现,记录地非常清楚。关于动物保护及动物实验的文件和培训也很多很严格。Kusner教授做动物实验多年了,但是去年进行的一次动物培训,包括怎么抓大、小鼠、腹腔注射、上眼药、麻醉、处死等等方面,她和我一样也全程参加,而且要参加根据体重计算麻醉药剂量的考试。大型动物最后处死需要有资质的兽医进行,我们的实验兔子最后都需要兽医实行安乐死,搞笑的是在它们死之前那个兽医还会念念有词地说些什么,诸如感谢它为人类实验做出了贡献之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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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实验之余我和Kaminski教授及神经科其他几个医生合作完成了一篇Advances in Autoimmune Myasthenia Gravis Management的综述,我作为第一作者,Kaminski教授作为通讯作者已经发表于Expert review of neurotherapeutics杂志上,稿件撰写及修改前后经历了三个月左右,期间我惊叹于Kaminski教授的文字功底和严谨的写作态度,我的稿件他做了大量修改,基本看不到原来的模样了,但是确实非常地通顺、合理、清楚,读来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实验室每周进行一次Lab meeting,大家轮流找一篇学术文献做成PPT讲解,过程中大家可以就相关问题提问,也可以结合实验室正在进行的课题展开讨论。每人汇报一下一周来自己的工作和结果,最后Kusner教授总结一下,再分配一下下周的工作。Lab meeting似乎是所有实验室的常规,这种形式很好,大家可以互相监督,也可以做到自我促进。

  GWU是一个综合性大学,分两个校区,医学院集中在Foggy-Bottom的雾谷校区。这里的学校都是开放式的,没有院墙,从外面看不出从哪里到哪里是学校,所以美国也被称为是一个没有墙的国家。学校内部的各种学术活动还是很丰富的,学校网站有一个Calender,所有的会议信息会在里面公布,大部分的学术讲座都在中午,一个小时时间,有时提供简单的午餐,我每天习惯于看一下这个日历,有感兴趣的就去听一下,锻炼听力也增长见识。有一些讲座也很有意思,比如说针对post doctor有一个关于调整情绪的系列讲座,其中有一讲说的是如何跟老板谈判,老师很open, 讨论式的,正值中午,听众在台下吃饭,讲课老师也拿一包薯片边吃边讲。学校定期也有一些大型的学术活动,比如一年一度的Research Day,算是一个大型活动,需要注册才能参会,每个实验室可以将自己的工作做成Poster展出,接受大家的提问,还有评委团对所做的poster进行打分评奖。在我访学期间还赶上2017年的神经科学大会在华盛顿DC举办,我也有幸参加了此次大会,了解了基础神经科学正在研究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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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经科基础教育很系统,涉及神经精神领域的各个方面,周一到周五早八点开始。每周有一次大查房,有一次病例讨论,其他是专题讲座,有时邀请外院的专家来讲座。每周五神经科秘书会将下周学习内容、讲者及地点发给大家。突出的感受是他们的演讲能力很强,年轻医生演讲及讨论时的态度不卑不亢,自信阐述自己的观点。还有一点就是充分各抒己见,他们大查房时参加的人也并不多,但是不会冷场,听众和讲者有很多的讨论和互动,贯穿整个讲课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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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难说再见,但是必须再见了,为了欢送我离开,Kusner教授专门组织了一次聚餐,据说这算是很给我面子了,因为实验室每年只在新年期间出去吃一次饭。期间与Kaminski做了最后的交流,也初步探讨了今后合作的方向。本次访学,开拓了我的视野,拓宽了我的科研思路,为今后的科研之路奠定了新的基础。同时对西方社会制度、文化和习惯等方面也加深了理解,这一年的经历将会对我今后的工作产生积极的、深远的影响。

  再次感谢李桓英基金会、友谊医院领导给我这次机会,感谢科室领导和同事的信任和支持,感谢家人的奉献与付出,感谢GWU的同仁给予的一切帮助。

  2018年7月24日,CA818的航班带我飞离了华盛顿DC,飞回北京,开始了新的人生征程。

  神经内科 王淑辉

  2018年7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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